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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两年!都他妈两年了!”
江南吴州建造院中,汤阳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飞出去,有关运河水利的图纸被踢的四散飞舞。
他眼睛冒火的叱骂道:“那黄天覆便是眼睛再瞎,也该察觉到我等的功绩了吧?”
李云轩亦是黑着脸,没有应话。
自他们一行三人在京城登名造册过,便随工部的水利司去修运河了。
为让炎汉的人道大势陷入颓境。
他们三人跟随大众,又是丈量土地,又是勘测地舆,人前糊弄风水,人后暗施手段。
为了早日修好这什么运河,展开计划,他们甚至不惜施法疏通航道。
两年呐,整整两年呐!!
他们本以为只要人前显圣,施展些手段,走个过场,那些随行的水利官员定会将功绩上报到朝廷,直达天听。
而黄天覆已经被勾起向道之心,必会召见他们,以国师相待。
结果呢?
从南到北,又从北到南,一年又一年,大小河道支渠都修两千多里了,他们还是没等到黄天覆的召见。
两千多里啊!
险些让汤阳和李云轩怀疑人生。
“二位道友稍安勿躁。”
青藤子的面色同样也不好看,却只讪讪的说道:“那黄天覆近年来琐事颇多,前几月不是还立了后位吗,可能是忙的没时间召见我等。”
此行的计划毕竟是他提出来的,他也不能说自己的不是,故而只能替黄炎辩解。
“忙!就他黄天覆最忙!!”
汤阳神色阴翳,咬牙切齿的叱骂道:“去年生儿子,今年立皇后,一个狗屁都不是的凡俗人皇,忙这忙那的,正事是一点不干!”
说完他自己都有些愕然。
许是这两年在凡俗中待久了,积怨颇深,就连骂人的时候他都在想着自己为这什么狗屁运河忙前忙后,而黄天覆那厮却忙着在后宫生孩子。
妈的,真是荒谬!
“这活儿我是一天也不想干了。”
李云轩亦是出言附和,瞥了眼青藤子后责怪道:“当初黄天覆邀我等入京奉以国师之位,是青藤子道友说的不急一时,如今呢?”
“如今我等在那些所谓的能人异士中声望最高,却连黄天覆的面都见不到。”
“何其荒谬?”
“……”
青藤子亦是尴尬,紧忙宽慰两人:“二位道友稍安勿躁,区区一两年而已,只要我们不内斗,完全耗得起。”
“这就不是能不能耗得起的事儿!”
汤阳黑着脸说道:“我就在想,我们这两年做的事,真的有意义吗?”
“自然是有意义的。”
青藤子也知汤李二人早已心生不耐,若非自己从中周旋,只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,故而也没卖关子。
“为修运河,这炎汉朝廷起码动用百万民众,这两年里,此间人道大势跌宕起伏,二位应当也有所察觉。”
“此事不正是我们所求?”
见两人面色依旧不悦,他又笑着说出今日打探到的消息:“今日我已得到确切消息,说是黄天覆要乘船下江南以窥运河之便。”
“而且季道友也传来消息,说是京城外的祈仙台已于月前建好。”
“二位道友不妨细想,明明运河航线早已能通船,那黄天覆早不来,晚不来,却偏偏等祈仙台建造完成后才来。”
“是何用意?”
“……”
汤阳和李云轩闻言目光微凝,异口同声的问道:“你是说,黄天覆此行是为我等来的?”
“必然如此!”
青藤子抚须笑道:“那黄天覆毕竟是此间人皇,天下共主,他所行之事需得考虑群臣反应,求仙法会便是例子。”
“为修运河,建祈仙台,他本就站在了群臣对面,即便是有心召见我等,也会心有顾虑。”
“可如今不同了!”
“运河这个门面已经通航,他心心念念的祈仙台也已建好,他必然要拿此千秋之功为自己脸上贴金,然后顺势钦点国师之位。”
“此间人道大势波橘云诡,起伏不定,想来便是于此。”
“……”
汤李二人听闻此言,皆是目露沉思的点点头,显然也相信青藤子的这番说法。
不然他们实在想不通,为什么黄天覆已经被勾起了向道之心,却还能耐得住性子不召见自己三人。
总不能是在等我们修好运河吧?
那必然是在等祈仙台修好啊。
就在他们三人沉思之际,外面却突然有人敲门传话:“三位仙师,刘大人有话相传。”
“……”
汤阳闻声挥袖一摆,被踢翻的桌子以及桌上的众多图纸瞬间归于原位。
而青藤子则是目光微动的起身去开了门。
门外小吏先是对着几人拱手行礼,面带着谄媚之色的说道:“仙师,刘大人说陛下不日将至,要单独召见三位仙师。”
“哦?”
青藤子闻言心中一缓,却故作姿态的说道:“不知陛下召见我等所为何事?”
“那小人就不知道了。”
门外小吏似有所指的笑道:“刘大人近年常为三位仙师上奏,如今陛下单独召见三位仙师,必然是有天大的喜事啊。”
“原来如此~~”
青藤子故作恍然的点点头,笑道:“你回去和刘大人传话,就说贫道若有平步青云之日,必不忘刘大人提携。”
“是是是,那小的就不多打扰仙师了。”
门外小吏得到想要的回答后自是笑容满面的回了去。
“呵呵呵~哈哈哈~”
许是想到了这两年过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,汤阳忍不住仰天大笑。
他笑着笑着,却是突然变脸,阴仄仄的说道:“等事成之日,我必要将那黄天覆收入魂幡好好炮制,以泄我心头之愤!”
李云轩只是笑笑,并未出声。
他虽身处正道,但对凡俗之人并无好感。
在他眼中,在大多数修仙之人的眼中,凡俗之人与自己这等身具灵窍已踏仙途之人,早已不是一个物种。
他在此间两年,忍着恶心两年,对那黄天覆的怨气,并不比汤阳少多少。
“合该是我等成事的好日子啊!”
青藤子笑呵呵道了句,随即目光微动的说道:“事成之后,那黄天覆再无利用价值,二位想怎么炮制都行。”
与此同时。
江河之上,船队乘风而行。
那主船长三十余丈,宽亦近十丈,船头装有龙首,船体足可容纳数百人。
其余船只虽小,却胜在多。
船队首尾相连,绵延十数里,所过之处,号角声呜鸣相映,锣鼓声震天相迎。
主船上。
黄炎看着万里山河,想到如今自己已是儿女双全,心中豪气顿生,暗想也该到时日了。
一年前。
韩莹为黄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,男孩儿唤作黄钧,女孩儿唤作黄韵,朝堂上下无不沸腾。
如今两个孩子皆是到了咿呀学语会走的年纪。
此番黄炎带领百官乘船下江南,以示运河之便,后宫几人自然也随之同行。
他回到船舱,人还没进去,便听到颜惜月宠溺中又带着责怪的声音:“哎呀呀,黄韵,女孩子是不能上桌吃饭的!”
女孩不能上桌吃饭?
哪来的坏习俗!?
黄炎听的眉头紧锁,推门而入便想看看那狐媚子在瞎教什么,结果进门便看到自家小闺女爬在桌子上,正撅着屁股用手抓饭吃。
他话卡在了喉咙里,顿时觉得有些坏习俗,似乎也有点道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