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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父亲表情恍惚，周永文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有些太过了。
封建时代，皇室就是天，杀皇子，绝对是大逆不道。
周伯祖只想避开灾祸，可是周永文考虑的是解决带来麻烦的人。
两个人的思路都不同，所以父亲听到自己直接就想杀了大皇子，才如此恍惚。
可是，周伯祖的接受能力并不弱，很快就清醒过来。
他盯着周永文问道：“你怎会有如此能力？”
周永文只能继续忽悠。“祖父成神，能轻易将各种能力融入孩儿之身，孩儿年纪虽小，却也不比百战老兵差，现在制约孩儿的，是年幼的身体。”
周伯祖又问：“有几成把握？”
“十成。”
周伯祖沉吟了许久，才说：“走，去我书房。”
周伯祖的书房里，在书里面夹了一张京城堪舆图。
虽然这个地图看似简单，却囊括了京城的各条大路。
太子要从东宫出殡，出门就是长安大街，然后向西出城，再转北往昌平。
大顺朝的皇陵，就在明十三陵的附近。
这一路上，可以说处处都能狙击。
不过，狙击容易，想要逃避追查才是最难的。
他们起了杀心，就是为了救家人，可不能连累了家人。
父子俩一个地点，一个地点地讨论，有什么优势，有什么劣势，是否容易藏匿，避开搜捕。
明日沿途的道路肯定会封锁，到处都是人，在什么地方狙击需要考虑好。
周永文决定先去看看路线，父子俩商议选谁当助手。
明日，周伯祖肯定要跟随出殡，周永文想动手，就要有个助手。
这件事越保密越好，父子俩都认为最多只能再让一个人知道此事。
最后，周伯祖选中了二管家周吉。
周家忠心的人很多，周永文的几个叔叔，也都能当大任。
但是周吉不仅是周家族人，忠心耿耿，而且负责府内的应酬，对京城各处更熟悉。
当周吉被叫进来的时候，周永文正在摆弄着一架CSLR4狙击枪，周吉看到这奇形怪状的东西，看了许久都没有回神。
这种狙击枪因为售价26万，被戏称26式，算是国内最优秀的狙击枪。
“大少爷，这是何物？”
周永文抬头跟他笑了笑，手一动，枪就消失不见。
周吉还算沉稳，身体晃了一下，连忙稳住，瞪着周永文说不出话来。
周永文笑了笑，跟周伯祖说道：“父亲，你跟吉爷说话，记得让他找一身适合我穿的小厮衣裳，我先去把枪调试好。”
周伯祖点头，跟周吉说道：“吉叔，先坐下，说来话长……”
周吉年纪也才三十出头，因为是旁支，辈分大一辈。
他是二十年前跟堂兄一起进京的，在京城成家立业，靠着伯府，也挣下了一份家业。
家天下时代，家族比国家更重要，任何家族，都是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。
他对周家从无二心，包括一些隐私事务，也都是他处理。
周伯祖回京的时候，他装成一个兵士，先传递了消息出去，没让任何人发现。
周伯祖对他很信任，所以几乎没有隐瞒，把大部分缘由都跟他说清楚了。
知道周家有难，而且只有杀了大皇子才能解危，周吉没有多想，就支持行动。
但是对八岁的周永文出手，还是有些疑虑。
周伯祖宽慰他道：“大郎这次因祸得福，另有机缘，只是此事不宜声张，平时依旧将他当孩子对待就好，关于他的事，任谁也不能说。”
周吉虽然有很多话想问，可是周伯祖不愿意多说，他也无可奈何。
“那我去给大郎找身衣裳。”
下午三点半，打扮成小厮的周永文溜到前院后方的骡马院，小厮戴的小二帽，刚好挡住了头上的伤口。
骡马院一般位于前院和后院中间，不管是男人出行，女人出行都方便。
周吉已经备好了马车，没有要马夫，亲自驾车。
周永文先坐在车内，出府后，就跟周吉一起，坐在车厢前方的车辕边。
三百年前的京城，就这样展现在了周永文的眼前。
京城繁华，但只是相对这个年代的繁华，跟后世没法比。
不过在规划上，比后世更加严格。
官员住的区域，勋贵住的区域，百姓住的区域，都分的清清楚楚。
街坊与街坊之间，几乎不能直接通行，都需要走上大路，再绕过去。
所以在居民区，是没有店铺的。
临街的店铺大部分都是前店后院，许多酒楼之间都有空地，主要是为了停车拴马。
街上人潮涌动，除了男人，女人也不少，这还是因为太子薨殁，国丧期间，不然会更热闹。
裹小脚的不多，大部分女人都是天足。
街上马车数量不多，大部分都是骡子或者驴，牛，拉车。
马粪，牛粪竟然还有人抢，不少十岁左右的少年，背着一个背篓，看见有动物拉屎，就等在旁边，刚拉的粪便被他们装进背篓。
除了大户人家出行用车，大街上竟然还有公交车。
公交车是大篷车，座椅朝外，就是一排木板，但是上面有顶棚，可以挡风遮雨。
公交车遇到男人要坐车几乎不停，只是放慢了速度，乘客抓着把手就能上车。
而且乘客养按照男左女右的布局坐车，互不干扰。
公交车都是用骡子拉车，骡子性格温顺，比驴好用，比牛车快。
现在天气暖和了，围挡就全部拆了，成了街上一道风景。
周永文忍不住问：“吉爷，坐大篷车要多少钱？”
周吉回道：“按照路程远近收费不等，一般两个铜子起步，不超过十个铜子。”
“馒头包子何价？”
“馒头一般两个铜子，菜包子也一样，肉包子要四个铜子。”
“百姓种地，一亩地收成如何？”
“年景好，五百钱左右。不过老家那边，一年两季，收成好，能收入一两银子，年景不好，颗粒无收也是有的。”
“那一亩地售价呢？”
“京城这边一般十两左右，江南鱼米之乡略高，但北方大部分地方，五六两银子就能买一亩地。”
周永文又问了肉价，菜价，粮价，一斤猪肉十八铜子到三十铜子不等，羊肉在二十五铜子左右。
时令蔬菜便宜，基本都是两个铜子左右。
不过受季节影响与天气影响比较大，物价很容易大起大落。
丰年的时候，麦子与水稻基本上都是四五文，米面不超过十文。
但遇到灾年，价格能飙升几倍。
相对于食物，其他成本就比现代高。
比如一把菜刀，基本上都在一百文以上，好一点的菜刀，几百文都正常。
农具成本，在种地成本里面，也是大头。
一头猪一二两银子，一头牛，七八两起步，但不会超过十五两，骡驴价格略低。
一匹马，随随便便就是二十两银子起步，几百两也正常。
所以穷人别说买不起马，养都养不起。
在饭馆吃饭，一顿饭寻常几百钱，贵的要二三两银子。
至于一顿饭几十两还有可能，至于几百两根本不可能，谁敢这样吃一顿山珍海味，一家老小恐怕连命都丢了。
一品大臣一年才几百两俸禄，谁敢这样奢靡？
若是商人，会被当肥羊，若是大臣，皇帝直接也会调查。
至于普通百姓，一家一年能存十两银子，都是条件比较好的了。
二十两银子，就够一户人家七八个人，衣食住行全包了。
一匹麻布，还不到一两银子，一匹棉布，也才一两银子起步，不超过三两。
至于绫罗绸缎，基本上都在二两银子一匹起步，普通价位在三两到四两。
贵的也有，但不具备普遍意义。
周吉原本就重视周永文，今天被他惊到了，更是有问必答，没有丝毫厌烦。
周永文计算了一番，按照食物价格，一两银子大约价值六百到八百人民币。
但是按照其他物价，最多相当于四五百。
马车穿过商业区，到了长安街这边，越靠近皇宫，戒备越森严。
路边有不少院子，里面出入的都是军士。
周永文一直在打量四周的环境，到了皇宫附近，就是各大衙门。
测算了一下距离，距离很合适，可惜这里人来人往，不便于隐匿。
马车继续西走，四周没人，周吉才低声说道：“看到布幡的内监了吗？明日出殡，就是从这里开始。”
周永文嗯了一声，打量着对面的衙门。“吉爷，那是什么衙门？”
“禁军南营。”
那院子里有一座塔楼，差不多十七八米到二十米高，上面还有人值守，能看清楚四周的情况。
周永文放弃了在这里动手的可能，杀了人跑不掉。
马车一直出了前门西大街，到了金城坊的鹫峰寺，看到和尚们在进进出出布置灵棚，周永文盯着寺庙你隐约露出的小山包沉吟了起来。
他跟周吉说道：“吉爷，马车停在寺庙的院墙那里，我四周看看。”
周吉说道：“鹫峰寺院墙外是曲子胡同，这一片附近有刑部，都察院，大理寺。”
意思就是这里管制很严，但周永文不在乎，问：“曲子胡同能出去吗？”
“自然是能的，京城大部分道路都四通八达。”
马车停在了院墙角，周永文看了看寺庙的院墙与大街的位置，意识潜入空间，计算着角度。
计算完毕，他跟周吉说道：“沿着曲子胡同向前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