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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清原本的计划是京城停留十日,至多十五日,但因为京城的实际局势以及袁大总统的密而不发,她在京城停留的时间逐渐拉长。
截止到今天为止,距离她离开渝州已经过了二十三天,时间也来到了十二月中旬。
尽管她离开的消息传开后,渝州不免还是起了些许风波,但无伤大雅,在石越璋和安彧缘的合作下,也在张列五的支持之下,渝州局势很快就稳定下来,当然,这也得益于玉清前期的规矩立得好。
回看京城,这二十三天来也发生了不少事情。
玉清每日都会在八大胡同给蔡松坡行针,且会给他带来三贴药,双管齐下,蔡松坡的肺胀之症得到缓解,以后好好养着,不会再对他产生什么影响,至少于寿元无碍。
蔡松坡自己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变得松快很多,就连关节上的旧伤所带来的后遗症也明显了缓解,心中欣喜无比,无以为报,就先送了玉清一大笔钱供她在京城周转所需。
至于其他报酬,等回了滇省再说,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他的命可值老鼻子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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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开始,殷文鸾因尹昌仪的风度翩翩和怜香惜玉而对其心生爱慕,且按照原本的发展,两人确实会在一日日的相处中逐渐两心相知,情深意笃,直到最后尹昌仪被囚禁狱中,袁三对她又起垂涎之意,她独自一人逃到京郊藏了起来。
但现在,因为玉清的横插一脚,情况有所改变。
这些日子与玉清相处的过程中,殷文鸾发现玉清作为一名年轻女子,一名也是从封建社会走出来的女子,却泰然自若,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文韬武略,样样精通,甚至还会耐心的教她如何使枪。
崇拜并没有消失,而是从尹昌仪身上转移到了玉清身上,小凤仙同样是这样。
不仅仅是如此,玉清还承诺了她们一定会带她们离开这处是非之地,去涪州医专做个老师。
其实,两人甫一听闻玉清说起这个打算时,都显得很犹豫,非是她们自辱,说得好听些,她们是秦楼楚馆中卖艺不卖身的歌伎,而说得难听些,和窑子里的女人几乎没什么两样。
有些时候,卖不卖身不是她们能决定的,这样的她们,有什么资格给医专的学生们做老师呢?又能教她们些什么呢?卖唱?
玉清告诉她们,医专的学生们要学的不仅仅是医学知识,还有品德,思想以及审美,审美境界不同,看待世界的角度和深度也就不同,就能形成更完整的人格。
说实话,她们并不能明白为什么审美会与人格扯上关系,为什么又会跟世界扯上关系,但如果是需要她们教这些,她们确实能帮上忙。
她们是八大胡同的头牌,从被卖入八大胡同那一日起就被鸨母倾力培养,受到各方面的教导,琴、琪、书、画、戏曲、插花等等,多年下来,自有独到见解。
事实上,玉清也有让她们开宗立派的打算,这两人都是深受京城贵人追捧的戏曲行家,也在一场场的表演中形成了属于自己的风格。
虽说国家现在风雨飘摇,新文化思想遍地开花,但国家的传统文化不能丢,如果在力所能及之下,能帮这些传统文化传承下去,自然是极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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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一九之天,外边天寒地冻,阿蒙却好似是不惧严寒,几乎一直在外游荡,游走于三教九流之所,打听了不少有用的小道消息,而且,玉清与京城尹家之间的联系,也基本由她来维持。
尹世初脑子灵光,很会来事,次次与阿蒙见面都会将自己的女儿尹新月带上,借机拉近尹新月与玉清一方的联系,并想让尹新月拜阿蒙为师。
说起来,阿蒙和苏念卿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,苏念卿是外热内冷的性子,而阿蒙,却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。
再说回阿蒙,阿蒙如今已经二十有八,一个人惯了,全然没有生儿育女的打算。
尹新月生的可爱,又不吵不闹,很是懂事,有话想说的时候只仰着头拿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你,即便是再如何的铁石心肠,也能被她看得柔软几分。
而且,阿蒙觉得,她这一身的本事,从父母那儿学来的,从道人那儿学来的,若就此断绝,未免太过可惜,所以她索性就喝了尹新月的拜师茶。
尹世初满足了,阿蒙满意了,尹新月开心了,玉清当然也满足了,既然都已经是自己人,那帮点小忙也就是顺手的事嘛。
所以,在今后的很多年间,新月饭店成了玉清在京城的耳朵,给她提供了不少及时且有用的消息。
这些是后话,暂且不提。
这一日,玉清在尹昌仪的临时府邸赏鉴他所做的诗时,见到了一位来也匆匆、去也匆匆的奇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