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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面的环境要比菲利斯想象的好一点。
最重要的是，他发现这里并非是这群地下升华者临时建立的据点，恰恰相反，倒不如说这里本身就是一片工人和难民们隐藏的娱乐场所。
就在他们经过外围的时候，checkmate正在跟他说，要为他介绍的黑商叫老狼呢，耳边就传来了几个普通人正在聊天，说新来的那个老狼调的酒真不错的言论。
看得出来，他们融入得很好。
穿过一层层人群，菲利斯跟着对方来到了深处，就在这时，菲利斯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，正顺着楼梯往上走去。
他愣了一下，刚想再仔细看几眼，身边的checkmate却拍了拍他，面前紧接着多了一个壮硕的身影。
“嚯，瞧瞧这经典的扮相——”
粗犷的声音响起，对方热情靠了过来：“没想到你腿脚不便，来得倒是挺快。”
“再快也没有你快啊……”
checkmate笑了笑，环顾了一圈四周：“啊，都是些熟悉的面孔，我好像闻到了一股，嗯……格外呛人的香水味。”
“哈哈，你俩还真是……说起来，十分钟前，她还问我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呢。”
大汉笑的开朗，checkmate却是闻言失去了笑意：“还真是她？呵，也罢。”
“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扔，麻烦你告诉她——干我们这一行的，翻车纯属个人能力不太行。”
“行了。”
失去了聊天的兴致，他干脆歪了歪头，低头侧身让出菲利斯的身影：“我就不跟你多谈了，我今天来，是给你带了位老板。”
说着，他转过头低声对菲利斯介绍道：“老狼算是目前康沃尔最大的供货商了，你要的名单我也问过，全都有。”
“但是价格你得自己来——”
……
菲利斯的订单其实并不算小。
毕竟他要的终究是非凡材料，哪怕只是二阶的主材料在黑市也已经达到了十几万星纳尔的级别，更别说他还临时加进去了露娜需要的四阶材料了。
而对方也确实见多识广，看到“夜痕草”的时候，竟是微微愣了一下：“四阶……啧，你确定吗？这株草，至少要一百万星纳尔起步。”
“而且，高阶的材料运输风险很大……你得拿出一笔定金才行。”
对此，菲利斯也愣了一下，倒不是说这笔钱有多贵，而是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能直接敢给他开价的。
要知道，这可是市面上很少见的稀有非凡材料，倒不是说有多稀缺，而是因为这玩意几乎没有市场，所以很难流通。
“嗯……可以。”
菲利斯沉默了几秒，最终点了点头，根据菲尔所说，一个正常的四阶主材料大概应该是在八十万左右，对方的报价显然溢价很高。
但确实，这些钱对他而言确实不算是什么，只是没想到，自己苦苦追寻的渠道，对对方而言好像也不算什么。
既然如此，金钱遇上渠道，也算是皆大欢喜了。
见菲利斯竟然点了头，不像是装的，面前的老狼也不禁眯了眯眼，意识到了这竟然是一个大客户，语气不禁严肃了起来。
就连菲利斯身后一直默默的喝酒，原本有些随意的checkmate，眼中都闪过了一丝诧异。
之前的菲利斯，给他的材料名单全部都是一些二阶的材料和辅助材料，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职业，但那明显只是一个二阶的配方是肯定的。
所以，他没怎么放在心上。
二阶虽然也能赚不少，但一个区区二阶的客户，显然并不值得他去重视。
只是没想到……
“很好，那维戈巴列犬的牙齿，这个比较好找，我直接不要溢价了，按照市场价给你——”
他轻轻笑了笑，干脆道：“二阶的四种材料，我有现货，但是你也明白，沟通不同的货源也是需要时间的，准备好了会联系你。”
“四阶的几种需要一定时间，其中，夜痕草的定金你付过之后，我可以保证一个月之内给你结果，其他的则无法确定。”
“怎么样？”
好直接的风格……
菲利斯也知道黑商不可能把真的跟杂货店一样守着货源仓库交易，所以也没想过当场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于是他点了点头，也干脆道：“成交。”
“哦对了，除此之外，我还需要一些子弹，这里应该也有吧？”
“常规的型号都有，而且都是现货，你需要什么？”
“狙击，重型号，我需要爆裂弹和穿甲弹——”
菲利斯口罩下微微勾起嘴角，一边说着，一边观察起了两人的脸色变化。
果不其然，听到这话之后，老狼的动作微微一顿，checkmate更是一下子抬起了头——
他几乎是立即上前，猛地深吸了口气，转头，一只独眼盯着菲利斯：“你这个需求……应该先跟我说一声的。”
“呃？怎么，很难搞吗？”
菲利斯装傻道。
“不是难搞，是……呵。”
checkmate忽然笑了一声，抬起头看向老狼：“老狼，看在我的面子上。”
“……”
老狼沉默，半晌，他才笑了一声：“放心吧，也好歹是一个大客户，我不会为了一笔情报费就目光短浅的。”
“我不担心钱，我担心你跟她的人情。”
闻言，checkmate无奈了一句，然后回头道：“还有你，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康沃尔都在找狙击手……”
他要是知道这个家伙是个狙击手的话，不管他跟克希尔有没有关系，他都不会带对方来老狼这里——
原因无他，只因为老狼欠那个女人太多人情了。
而那个女人，是整个帝国，赫赫有名的“邮差”头子。
如今她也第一时间来这里，未免不是为了给克希尔死掉的委托烂摊子擦屁股，也是为了调查狙击手的事情。
“就当我欠你一人情，老狼。”
最终，checkmate还是叹了口气，无力道：“人情抵人情。”
闻言，菲利斯却是眨了眨眼睛。
这种事情，他自然知道，可是他本身就是为了放出消息打算钓鱼诶——
结果这么一被拦下来，他竟然不知道是该感谢对方还是该无语对方。
老狼呢，默默点了点头，一时之间，三个人竟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氛围之中。
半晌，checkmate率先开了口：
“交易吧，按照之前谈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
菲利斯看了眼checkmate，又看了看老狼，干脆的拿出一张不记名账户，这是他收黑钱的账户之一，很干净，谁都查不出来。
“那个……子弹……”
“嗯？”
checkmate的犀利目光猛然投射了过来，菲利斯顿时缩了缩脑袋，声音弱了下去：“不要了，不要了还不行吗。”
这一幕，让一旁的老狼更愣了，他怎么也没想到菲利斯这么干脆，呆呆的，但这也让他放下了部分心思。
这么呆纯的菜鸟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个狙死了克希尔，还能全身而退的“厉害家伙”？
不可能，根本不可能。
想到这里，他仿佛释怀了，嘴角重新挂上笑意，说不定这家伙只是一个最近被狙击手传言给影响了的，也想成为那家伙的崇拜者菜鸟吧。
他打开腕表，利用黑金科技将星纳尔的数字资产刷了三十万的定金后，才舒了口气，随手拿起身后的一瓶啤酒。
“能喝吗？算是庆祝这笔生意，我请的。”
“不了，谢谢。”菲利斯摇了摇头，他是装呆，又不是真呆，他可不是真的一点警惕心都没有。
然而，就在他婉言谢绝，付完款打算回头跟checkmate说想要离开的时候，一个身影，却率领着几个人从不远处的楼梯走了下来。
仍然是熟悉的感觉，菲利斯忍不住仔细的凝视了一眼。
这一次，他认出来了对方。
“是黑星……他竟然没有离开？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菲利斯先是一愣，但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，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，他应该是用了障眼法。
看似逃跑，但实际上自身潜入了回来。
有意思。
不过在这里撞上，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。
“要动手吗？”
脑海中传来了露娜的问询，菲利斯微微摇了摇头：“再看看。”
黑星的底牌他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，总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。
但可以确认的是，他本身，并没有可以碾压别人的战斗力，能力也更加倾向于防御型。
否则的话，当初守望之眼的那名少女就不可能在对方面前游龙了。
而另一边，黑星的脚步也微微一顿，就在刚才，他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窥视。
那熟悉的，虽然只有一瞬间，却异常般的激发了他的应激神经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几天前一样，让他再次感觉到了被狙击手锁定的感觉。
“嗯？”
黑星的瞳孔也微微一缩，一瞬间抬起了头，环顾四周。
在这片昏暗的，不管是工人还是升华者都习惯了隐藏自身存在感的氛围中，他一身白色的研究服，以及肆意张扬的面孔显得格外显眼。
他目光灼灼的扫视过一个个人，最终锁定了柜台处，那个低着头的背影。
直觉，告诉他。
目光是从那发出来的。
那个家伙，很可能有问题。
他皱起眉头，不顾身后几个人的疑惑，原本打算离开的身影直接转身，朝着菲利斯走了过去。
【嘎嘎，看样子，这已经不是你能决定动不动手的咯。】
菲尔幸灾乐祸的声音很大。
只有菲利斯，叹了口气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