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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世界!?!?
范宁的心脏正欲狂跳,又被灵性的内控力硬生生止住。
“回,回答...是或不是......”多达莱佐的声带在抽搐。
按理说这个问题在任何情况下,应该都是继续回应以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”,但范宁竟然在这一刻犹豫了。
原因之一是关于“穿越之谜”本身,再者,对方讲的那颗关于登顶的“定心丸”,明明是毫无诚意,近乎拙劣把戏一样的“许诺”,却让范宁觉得十分怪异又想知道究竟。
“你是说我从失常区回来后的感觉么?”范宁还是想到了一个稳妥的试探方法。
他回应以模棱两可,内心深处故意做出戏谑一笑的语调。
这是一段非常合理又非常具备防备性的上下文。
“回答是......或不是......”
圭多达菜佐却依旧重复强调着回答方式。
也许是“失常区”起到了一个防备性的解释后路,也许是关于“登顶”的问题关乎自己迫切希望的,对外界局势的把控,还也许是“祛魅仪式”、“无主之锤”、“持钥匙者”等一系列名词发生了神秘的影响作用……………总之最终范宁在心
底点了点头:
“是。”
既然已经回答为“是”,那么不等对方有所回应,范宁自己已经有一连串的反问,追问,欲要从心底出声,一问究竟。
比如,所谓的“闯入者”的两种途径,介壳种,或持钥匙者。
但波格莱里奇正好也在此刻结束了沉默。
“那么,他是合适操持‘无主之锤”的选择之一么?”他问。
“当,当然......甚至…………是‘最……………”
圭多达菜佐居然如此回答。
不知真是在“满足好奇心之后”对范宁的承诺兑现,还是他本就会如此回答。
“理由?”波格莱里奇问道。
“都到最,最后啦,厅长...先生......理由就是......由,由不得你...不...不相信......”
“当无数分支....的计划...与选择...推行至......接,接近收束......的时候......你们,你们当局......若,还没...还没抓住……………那个轴心…….……或者......在诸多,诸多残骸......或钥匙......的线索联系之,之中......还没抓住......那个最,
最大的...交汇点......岂不,岂不失败………………”
这番低效的、无终的、充满隐喻义的交流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,人形焦黑残骸就开始萎缩、风化。
一缕缕细碎的煤灰,伴随着痛苦蠕动的腔调崩落下来。
“诚,诚然......通常...秘史....纠缠律......并不会......如,如阴谋家们...想得...那般...泛滥......但,但,但此次......异常地带的...退潮...周期......一定,一定会....是最泛滥...的一次……………”
最后这段话的音节在痉孪中逐个逐个吐出,多达菜佐的整个残骸已完全崩解剥落,灰黑颗粒被莫名的清冷之风卷散!
“要不要再处决一个感染者?”蜡先生指了指囚笼的方向。
这句话结合此前的猜想,让范宁后知后觉蹦出一个诡异的结论:
难道指引学派的这些感染“蠕虫”的邃晓者级别以上导师们......每将他们一人用特定的彻底的方法“处决”或“焚毁”后,就会“暂时”留下一具圭多达莱佐的熔融残骸?
为什么!?圭多达莱佐这个古代学者身上到底有什么过往秘密?到底现在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???类似“受诅咒”的状态?
焚化摧毁一具”蠕虫学”的过程,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象征意义?
这种荒诞而没有任何逻辑的联系,让范宁再度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,跟着这神秘世界的高处本质一阵扭曲。
“暂不用了。”
波格莱里奇否决了蜡先生的提议,随即扫了坐在会议桌末端的范宁一眼。
“范宁大师,你的纸张上至今仍一词未有,这就是你的表态么?”
“我说过了,你们想读到什么,先问。”范宁如之前般笑了笑,“我心里装着排练的事,而且,你们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对话,我现在脑子实在有点吃不消。”
“组织不会无限给一个人以机会,现在不主动写,过几日还是要来写。”波格莱里奇淡淡说道,“譬如特纳艺术院线的事情,再者,和多达菜佐谈及的事情,你也在旁听,没有任何想表态的么?”
指引学派被清算,问我特纳艺术院线的表态?表什么态?………………
还有多达佐谈及的事情......
见鬼。
范宁大概猜到了一些外界可能发生的后续,但他凝视数秒后,只是再度笑着摇头:
“暂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“之前一路来时说的,也都记住了?”
“我看着尽量?”
“那好。”波格莱里奇点头。
他没有任何拖沓,直接抬手凌空斩。
悬在残骸空间另一处的“刀锋”光芒,毫不绕行地透过一切事物传了过来,直接将范宁座椅旁边划出了一圈虚空的断面。
整个人直接坠了出去!
望着这个正在缓慢愈合的深不见底的豁口,波格莱里奇眼里终于流露出思索之色。
“合适的‘无主之锤’操控者......最合适!?会有几分可信?......”蜡先生则盯着焚尸炉的方向,那道口门仍然有青烟在飘散。
“你认为呢?”波格莱里奇问。
“多达莱佐这个老家伙.......恐怕说的每一句话都别有目的,都得谨慎掂量几分。”蜡先生放缓语调。
“一直以来,我就觉得指引学派有说不出来什么特异的地方,但非要下结论,评价又只能说是‘普通’与‘正常......在官方组织里面,它太普通太正常了,实力不弱,也不强;研习范围广,不极端,也不精深;虽有明确的一些理
念或主线,如崇尚自然科学、团结中产、维护劳工权益,也的确自上而下都在这么去做,但做得温温吞吞,小的业绩不少,十分大的就很有限,当然归根到底还是实力不强,其阶层基础在帝国地位有限的缘故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但这一次,实在很意外的发现啊......”
“要不是查出了指引学派的秘密处决档案,我们都不知道多达莱佐此人,竟然似乎很早之前就知道,‘神降学会”和“危险份子”会现世!?”
“当然,这么来看,多达菜佐似乎也在忌惮神降学会,好像印证了我们有合作的共同基础,但很多时候,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,隐秘组织和隐秘组织之间,有时只是在互相争夺着‘大功业’????经过这件事情,我一直以
来对他就有的那种恐惧,反而更加强烈了!”
“这个老家伙………………这个中了某种生不如死的古怪诅咒的家伙,永远给人一种亲历过种种未知与古老的感觉,特别是他所提到的种种无可理解的物质、理论与仪式......我感觉他与‘蛇”不过是两派不同的异端罢了!!……………”
“回想起我厅最初注意到“蠕虫”一事,与其实现沟通的那几次,他还建议过什么???”
“无形之力公开化?艺术发展自由化?我记得多达莱佐字里行间多次表达过这个意思......显然!在某种未知的目的下,他并不希望辉塔的攀升路径逐渐被管控起来,也不希望讨论组在艺术评价权威逐渐被竖立起来,但我厅
岂会被他的话所带着走......”
此人瞒着的事情太多了,不可知的目的太多了。
恐怕越是“推荐”范宁来登顶操控“无主之锤”,就越有问题!
是否采纳其意见,似乎该是很明显的“否”。
就和“无形之力公开化”、“艺术发展自由化”等等鼓吹一样。
蜡先生长长地出了口气,仿佛要把某些沾染上的秘史腐烂气息给排解出来。
“祛魅仪式......呵。”波格莱里奇少见地嘲弄似地发笑,“圭多达菜佐将其构造方式循循善诱般地分享,甚至不惜托出‘无主之锤”的存在,应该是十分希望我厅近年能成功执行了。”
蜡先生点点头:“也许多达莱佐说的本来不假,对他而言,‘祛魅仪式’的目的即所谓‘执行之后的真理确认’,或是他那什么《辩及微茫》一著的趋于完满......但这个老家伙如此对我们寄予厚望,是否还有着什么其他目的,无
从而知。”
一个受到莫名高处诅咒的苟延残喘之人,曾经的“持钥匙闯入者”,也许他的确知晓诸多隐秘。
但如今他能做的,只有对话和诱导罢了。
一切的实际选择权,全然在特巡厅自己手上!
“不管怎样??”这位秘史学家抄起桌上的另一沓卷宗,往轮椅后仰倒了下去,“改造研究已经趋于尾声,我们最终执行的,只会是它的逆位......”
“抗逆仪式。”
“有没有考虑过,最后是你自己才是最接近危险分子真实姓名的那个情况?”波格莱里奇问。
蜡先生点头又摇头:“说实话,这个问题现今对我而言已经不再是最重要的了,介壳种不会消逝,只是存在于内”,指引学派的过节告一段落后,要说更远一点的念想,我只想弄清午’究竟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时间不多了,再召集一次临时会议。”波格莱里奇不置可否地沉默片刻,然后下令。
“四个议题,指引学派变动相关问题定性、特纳艺术院线相关资产处理方案、研究丰收艺术节落幕嘉奖名单......
“以及......第22轮审议失常区‘X坐标’调查计划。”
自入秋后,气温一天凉过一天。
一转眼,就到了第40届丰收艺术节“七日庆典”的最后这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