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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借。’
尾随女子是什么痴汉行为,就被他轻轻一句“别管”放下了,喜绥横眉怼完他,挽起林泉酒的手兀自走了。她是来办事的,谁要跟他打情骂俏。
林学家的是礼部侍郎,六部之上便是丞相,林泉酒还想同这位相爷公子颔首见个礼,喜绥却说着别搭理他,拽她走时,一把扯的架势,险些给她的红薯都拽落了,还低声对她道:“你一搭理,他还以为我们邀他同行,可会蹬鼻子上脸了。”
林泉酒懵然,侧目觑了觑身后,“我瞧着,没搭理,他也照样跟着你上来了。“
喜绥顺着她向后看,傅遮衔着一抹淡笑,眸底是毫无光彩的灰色,只在她瞧来时恢复一二熠熠,偏头朝她挑了下眉,脚步径直合着她的走。
喜绥转回头蹙眉,嘀咕道:“我们姐妹相聚,他跟着掺和什么,每天跟没事做一样,就知道围着我转。”
林泉酒勾唇了然,“...其实你心底也有一点点高兴的吧?”
“此话怎讲?”喜绥惊呼,而后又压低声音:“你可别栽赃我,他耳力好得很,要当真的。”
“以前你娘给你相面的郎君,都没有机会粘着你。”林泉酒想了想,“你要是不高兴,他敢这样吗?”
喜绥说,“我打不过他而已,大路谁都走得,拿他没办法。”
顿了顿,转头用余光去瞥身后的人,他双手抱臂,不远不近地跟着,专注地盯着她,嘴角划开一个深深的弧度,仿佛是猜中了她究竟走几步会回一回头看他。
喜绥咬唇,扯开话题,“别说我了,不是我表哥的事吗?我不把你当外人,同你实话说,我表哥这人在你爹手底下做事,你爹应该很清楚他的品性,人格方面没有半点掺假,务实善良,长相端正,前途呢也很可观,吉家的家风没得挑,你去的话全是享福、没有受苦,但是,端看你喜不喜欢我表
哥的性子了,他人很温顺。
林泉酒兴致缺缺地听着,“就这些?”
“那你想听什么?”喜绥狐疑,坦坦然道:“哦,对了,之前我娘还将我与他凑过对,表兄妹间嘛,也有点衷肠可以倾诉,他倒是真心想同我培养下感情,我揍了他一拳,他也识趣,我们彼此就没下文了。他对人对事,一桩归一桩,撇得很干净,是个认真的人。只是我觉得,你绝对配得上更俊美的
郎君。所以,你若不急,再找一找吧。
林泉酒捺捺嘴谢过她,灰心道:“可是,我不就是着急么。说实在的,听完你说的,我对他更是没有一丁点兴趣了,若非今年不嫁作人妇,明年就得当秀女,谁会大冬天冷得四肢不勤了约出来相面啊。”
戳到她的痛楚,喜绥很抱歉,但她本也是冲这个来的,只能乐观地宽慰她道:“没事,万一明年你选拔落榜了呢。”
林泉酒道,“借你吉言。但我与最出挑的那几个姐妹,都是皇后掌过眼的,相当于内定了,落榜的可能微乎其微。”
这话题恰好引到这,喜绥正好借势问她:“皇后竟然还要私下掌眼?你怎么知道她内定你了?“
林泉酒撇嘴:“今年盛夏采莲宴上,皇后娘娘邀官家女入宫游玩,我本以为是选皇子妃的,谁晓得没有皇子出现,只有皇后,和略出现了一会的陛下,陛下走后,娘娘就赐了我们最出挑的几人莲子羹,由大太监和领头嬷嬷端来,一口一句“连姊连子‘,不就是暗示我们,跟皇后做姐妹,给皇帝生孩
子吗?哎,说得气人,早知道不去了。”
喜绥:“赐了你们莲子羹,就必须得喝吗?喝了就算应下了吗?”
林泉酒点头:“当然得喝了,至于有没有应下,先装糊涂呗,皇后娘娘亲赐下的,岂敢不喝啊?若今年找到夫婿,那这糊涂就是装成了,若没有找到夫婿,明年就不好继续装了。”
喜绥又问:“皇后娘娘都看中了些谁啊?”
林泉酒把记得的人名同她说了一遍,“我也记不全,反正是模样端正、身康体健、家世不俗。”
喜绥把这人名和册子上的一对,正好合上,她心神惶惑,回头看了一眼傅遮,他不知听没听见,若有所思的模样,见她看来,视线衔接,朝她点点头,她便回过头按下不提。
“白云,你在誉王府宴上跟世子相看过吗?”
林泉酒无奈地道:“聊了两句,彼此无意,无非就是请对方保重身体。若水郡主都打动不了的人,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。”
李昶对她无意,却仍是将她载入了册子,喜绥更加确信了王是对这群姑娘别有用心。可她们除了生得周正,并且都被皇后娘娘掌过眼,也没有别的共同特征了。
难不成能是那碗莲子羹?......誉王没吃过莲子羹啊?喜绥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笑,转而又肃然想,定是内有乾坤,自己还没参透罢了。
华灯渐上,庙会刚宣沸起来,烟火稀稀拉拉地放了两三簇,鱼龙便在影影绰绰的人堆里初见端倪,街巷平白被摊贩窄了一半,一阵紧密的锣鼓响动,人声彻底器放。
喜绥和白云从街道中穿梭,悠悠漫漫地逛着,东看看、西瞅瞅,见前头有个卜算姻缘的幌子十分显眼,自古姻缘都是极好的噱头,在那扎堆的男女奇多,两人便也过去凑热闹。
其实喜绥曾经偷偷找人算过自己和李昭的,每个算卦的都把她哄得喜笑颜开,说什么天造地设,皆大欢喜,结果呢?因此她现在已经不信这些了,过来看,纯粹是抱着掀摊子的心态,想拆穿这骗子。
但白云信,想有个寄托,喜绥也就没有发作,让她先算。若这算卦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她再发作也不迟。
“姑娘写个字吧。”算卦的拈着胡须,别袖比了比手。
白云执笔,想了想,在红笺上落下一个“脱”字。
算卦人观其貌相,而后高深莫测地道:“脱身的‘脱‘,脱困的‘脱‘,姑娘的姻缘很棘手呀,只要脱身,就能脱困,可为了脱眼下之困,搭身进去,也不算明智。”
白云倒吸气:“先生多智,所言一字不差!我正为此苦恼,请问该作何解啊?“
喜绥狐疑地打量这算卦之人,“你一个道家的,在佛家庙会上摆摊,竟没被轰走吗?”
“佛法无边,道法自然,你听哪一个是小家子气的?”算卦之人乜了她一眼,清了清嗓子,搓着手指对白云道,“天机不可白白泄露,你须得花点钱,为我消一消灾,我才能将解法告知你,可懂吗?你这事情棘手,恐怕要这个数。”他比出五根手指。
白云忙不迭点头就要摸钱,喜绥拦住她,不可置信地喝止:“多少?不成不成!你们做这一行的最会察言观色,我怎么知道你所言是算出来的,还是蒙出来的?若是你的解法无效,平白坑了人,我们又该到哪里找你算账?“
“姑娘大可以不相信。”算卦人拿眼梢觑一白云,抬手佯装要说下一位。
白云急忙道:“大师莫怒,我小妹心直口快!”她拽了拽喜绥的衣角,悄声道:“我又不是给不起,你那么计较作甚?”
喜绥揪正衣裳,低声道:“你给得起,我给不起,你开了这个口子我怎么算?”说完反而教白云起来,自己坐下,对算卦人说:“莫若你先来算一算我的姻缘?若是能把我算得准,我付双倍。”
白云附耳道:“别逗了,你郎君就在旁边,一双眼睛黏在你身上半分挪不开,大师要蒙中你可比蒙中我容易多了。”
喜绥抬眼看了看傅遮,后者嘴角微勾着凝视她,她自信地睨回算卦人:“如何?”
算卦人冷笑一声,让她写字。
喜绥提笔,犹豫片刻,在红笺上写了一个清瘦的“日”字。
算卦人瞅了一眼,微微蹙眉,拿起来琢磨了会,而后放下,笃定地指了指傅遮,大手一挥道:“他爱慕你......”
喜绥脸红道:“废话,用你算。”
算卦人又装模作样地掐掐指头道:“你也爱慕他。
“胡说八道!老道,我心中另有所爱,你想蒙人碰上硬茬了吧!”喜绥挑眉,看了眼遮似笑非笑的脸,对白云道:“他是个骗子,一试就试出来了。”
白云却道:“我觉得挺准的。大师,我作何解啊?“
算卦人咳了咳,在红笺上写好一段字装入锦囊交给白云,“好啦,照着这上面写的做就成。”
“白云,他是个骗子啊!你不信我?方才我同你说过了吧,我是被缠得没边儿才答应婚事的。”
算卦人又看向仍在指控他的喜绥,淡定道:“至于姑娘你嘛,你与这位公子两情相悦,不日就要喜结连理了,对吧?”他看向傅遮,打量着他的神情。
傅遮饶有兴致地从怀里掏出一锭足量的银子,在手中把玩:“怎一个喜结连理啊?“
算卦人瞠目,舔了舔唇,一口气铆足劲道:“那是洞房花烛夜,春宵帐暖时,鸳鸯被里翻红浪,龙凤香烛烧天亮,三天三夜合成双,香汗淋漓不得分,身体力行诉情长啊。哎呀呀,不能再算了,再算就亏了寿啦!这天眼一开画面我也看不得啊!总之是大喜特喜,苦尽甘来、修得正果!大家恭喜这
位少爷,恭喜抱得美人归,祝你们百年好合哈!”
傅遮翘起嘴角,毫不吝啬地将银锭抛给了他,而后牵住还想分辨的喜绥,将她拽离此处,“走吧。”
白云赶忙谢过算卦人,揣好锦囊跟上两人。
虽说冤枉钱不是自己花的,但被冤枉的事是落在自己头上的,喜绥怒从心起,一路隐忍,直至被遮到河边站定,她才质问道:“谁让你付钱的?你付钱,不就代表我们承认他说的话是真的了吗?什么两情相悦,洞房花烛,狗屁!”
傅遮道:“现在有空跟我掰扯了?借一步。”
喜绥想挣脱他的手,没挣脱,气咻咻道:“不借!”
傅遮看向林泉酒:“那请林姑娘借一步。”
喜绥霸道地抢答:“不许借!”
林泉酒眉眼含笑:“好好,不借,我不借。”浅浅往旁边挪了一小步,算是给傅遮一个台阶下。
“那好,是你不让借的,我可当着外人的面说了。”傅遮凝视喜绥,倔着脖子淡声道:“我就是承认算卦人说的一切,三天三夜,一时一刻都不能少。所以,你为什么跟好友说没打算和我洞房?“
喜绥吓一跳,“要死啊你,问这个!”她看了眼白云,后者虚起眼睛用力盯着锦囊上的花色琢磨,纵然耳梢通红,也装做很忙,没空听墙角的模样。
傅遮又挑眉,重复问道:“为什么说没打算和我洞房?”
喜绥也耿直地敷衍他:“因为我没打算和你洞房,所以不打算和你洞房。”
傅遮正经说:“我有异议。”
喜绥干脆道:“不准有异议。”
傅遮道:“新婚之夜,我想和你圆房。”
喜绥气急:“圆个鸟蛋!”她好久没惹事打架,险些忘了自己是安里闹事的祖宗了,忽然把鸟语用上嘴,竟是那么的亲切顺口,尤其是对着傅遮。
“我放弃劝你退婚,你还能不清楚是为什么吗?我用尽手段,结果把自己送到你床上,我认栽了,但答应成婚不代表我喜欢你,而是我要退而求其次,跟你约法三章。之前你说的建议,我采纳了,以后我还是自由身,你只是个挂牌夫君,明白吗?”
傅遮骄傲地抬起头:“今非昔比,从前不知你爱慕我,我才提出那种窝囊的建议,现在我宣布这条建议作废。我不要挂名,我要坐实夫君之位。”
喜绥不知他哪来的骄傲,是觉得跟她扮演李昭有情趣还是怎么?她嗤道:“门都没有。”
“敢不敢和我赌一赌?”傅遮忽然道:“成婚之前,只要你再回应我一次,就答应我,洞房之夜假戏真做。”
喜绥狐疑:“回应你?回应你什么?”
傅遮凑到她耳畔,眉眼噙着淡笑,轻声挠着她耳梢的痒:“错把我当作李昭,与我逾越雷池,你说会回应我什么。”
喜绥的心怦怦狂跳,听完面红耳赤地往后退了一步,想到前两次意乱情迷的吻,她看着傅遮胜券在握的表情,心虚地道:“凭什么跟你赌?我才不赌。
傅遮闲闲道:“不敢?”
“激将法没用!”喜绥呵斥他。
傅遮斜眼觑了觑身侧被她吓住的路人,有意高声问:“不敢,是因为你对我有情,怕把持不住吗?”
喜绥咬牙切齿:“谁说的?好,我跟你?!”
傅遮释然地笑笑:这么多年,阿绥还是吃激将法这一套啊。
喜绥:“若我赢了?”
傅遮:“不仅随你与我约法三章,我做挂名丈夫,绝对遵从,自此之后,我还是你最忠诚的奴隶,叫你主人都可以。若你输了呢?“
主人和奴隶.......要玩这么大?喜绥思考一瞬,心虚地垂眸又多思考了一会,弱弱道:“士可杀不可辱,我不做奴隶。”
傅遮笑:“你若输了,我们做夫妻,与我圆房。只有一个条件??”他握着喜绥的手腕将她重新拉近身前,抿了抿唇,红着耳梢道:“三天三夜,一时一刻都不能少。”
他说得极小声,虽然只有喜绥能听见,但因为白云就在身侧,她依旧羞耻得想钻到地底,把遮推了推,没推动,她低声叱责道:“放开,我......我心里有人了!我爱慕的是李昭!你装得再像也不是他!我是不会被你诱惑的!”也不知是在和他强调,还是在和自己强调。
傅遮勾唇,咬紧了后槽牙,语调却极度平静:“说吧,在我怀里使劲说,更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