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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五章 星火燎原(十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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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太阳刚冒头,古禹就找上了陈虎,昨晚时他就已经与陈虎说好,今天不再对四大帮的人进行教学,而是挖掘避难所。
    至于临时改变计划的理由,古禹表示根据对现有的资料研究,避难所中藏着至关重要的信息,越快挖掘出来越好。
    K778作为K1302的盟友,有任务信息共享的权利,古禹理当将诅咒的事告之陈虎,可经过种种考虑,他没有这么做。
    两支车队现在的合作关系是基于利益相关,谈不上什么感情和信任,一碰击碎,再加上K778在合作前有非常不良的监听行为。
    古禹丝毫不怀疑,自己一旦将失误而导致任务可能失败的事告诉陈虎,K778会立刻选择放弃任务,收割K1302这个眼前的利益。
    这是古禹根据沈静的话得出的判断,也是基于陈虎对于鬼婆的忌惮,中下层的逃票者们通常都很苟,珍惜自己的性命,比起冒险获得更大的利益,他们更愿意捡眼前的芝麻。
    当得知今天不用对那帮文盲讲解放教的思想,陈虎显得颇为开心,没有多问什么,用了缩骨术后与古禹同行与大街上。
    “不是我说,老哥,你看我这身材,脑子里都装的肌肉,哪有什么教书育人的资格,从一开始这事就不该让我来,挖掘避难所这种力气活才适合我”
    陈虎大早上就拿着一瓶啤酒漱口,一边走一边和古禹唠嗑。
    “陈队长谦虚了,健身教练经常需要接触学员,推售私教课,私下还要联络感情,保持学员粘性,没有很高的情商和智商可做不来”古禹微笑说道,给陈虎递了根烟。
    陈虎哈哈大笑,点上烟猛吸了一口。“没想到老哥你对健身教练这么了解,也是,一般都说男人中年就发福,可看老哥你这身材,平时一定没少泡健身房”
    “是啊,以前公司有规定,上班需要保持良好形象,还要保持身体健康,公司楼里设了几个健身房,我没事就去里面练练”
    古禹看似与陈虎聊着天,实际心里已经盘算起来了。
    诅咒并不是一个陌生的名词,在游戏,电影,小说中多有出现,表现形式各不相同,多以不接触,隔空影响他人身体为主。
    可放到现实中来,就很难让人琢磨了,要知道希望城的这个诅咒非常怪异,只影响外城人,却不影响一墙之隔的贵族,并且不止影响一代,而是一直持续下去,诅咒的还是不能吃肉。
    古禹一直觉得,哪怕是超自然力量,也得科学般遵循规则运行,是有迹可循的,那么诅咒的原理是什么,运行逻辑是什么,消耗的能源又是什么?
    作为一个对神秘学和超自然力量一窍不通的唯物主义者,古禹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    奉湘虽说线索在避难所中,可长什么样是半点没说,哪怕挖开了避难所,古禹也不确定自己一定能找到。
    所以必须了解什么是诅咒,而跑了二十几个来回的陈虎无疑是最好的询问对象。
    但这不能直接询问,毕竟没来由的直接问诅咒是什么,定然引起陈虎的怀疑,必须找个由头把话题扯过去。
    一心二用的想了半天,古禹想到个由头,前几日四爷闹了个笑话,半夜跑到自己房间,还和正巧在房间里的老孙撞上了,又被查房的沈静李露姚潇潇逮个正着,沈静是个大嘴巴,直接弄的人尽皆知,都以为四爷有龙阳之好。
    可据老孙所说,四爷性取向非常正常,毕竟早已结婚生子多年,但无论怎么问四爷原因,问他为什么半夜跑到古禹房间,他死活也不肯说,直到现在还不得而知。
    古禹便谎称在前几站四爷遭遇阴阳师,被其中了诅咒,会在夜晚进行梦游,即便列车也无法修复,希望陈虎能提供破解方法。
    陈虎叼着烟皱了皱眉。“不应该啊,按理说回到列车可以修复绝大多数伤势,只有特殊攻击,以及灵魂与精神上的除外”
    “诅咒不属于灵魂或者精神攻击吗?我看许多电影里,包括古代传说中诅咒的应用很是宽泛,似乎什么都能办到”古禹引导性的提问。
    陈虎想了想,开口说道。“有些复杂这个解释起来,诅咒这项能力也分不同的层级,强一些的当然可以对灵魂或者精神,甚至是命运进行影响,弱一点的就是让人身上长脓包,这得分谁来使用,我听李露提过,就你们遇到的那个阴阳师....应该没有太强的水平,唉,我也没见着,话不能说太满”
    “嗯..如果是诅咒,那么解除方法通常会是什么呢?”
    “额,这个嘛,一般来说,都是寻找媒介,直接破坏掉诅咒时使用的媒介,诅咒就会破除”
    “媒介?”古禹重复了这个词。
    “对,其实诅咒看似难以捉摸,实际是有迹可循,这么个流程啊大概是,假如我会诅咒能力,我就使用一罐鲱鱼罐头作为媒介,然后用目标的头发或者血液来圈定影响目标,随后提取鲱鱼罐头中的某个特性,比如说臭味,将这个特性施加到目标身上,那么这个目标会随时随地散发出鲱鱼罐头的气味”
    古禹听着心中一动,觉得这个流程能说得通,虽不科学,但很神秘学,并且很符合外城人们被影响的状态,但吃肉会死这个特性是从什么东西上提取的?施加诅咒的又是何人,居然能将范围圈定一座城的人!
    古禹越想越心惊,但同时也有些喜悦,奉湘似乎没有撒谎,如果避难所深处真藏着诅咒的媒介,通过破坏媒介,真能拯救那六百多人以及外城平民,所以说....当年避难所被炸毁,其目的是要永远隐藏那个媒介?
    “陈队长,我见你的能力是强化身体,其他队员们也不像是会诅咒一类的能力,为什么对这方面如此了解,是因为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吗?”
    古禹抓住机会,继续从陈虎嘴里套出信息。
    “哈哈哈,我没遇到过,都是继承逃票者前辈们的知识啦,嗯....这些信息也不怎么重要,去个集会就能了解,我从头给你讲吧”陈虎将烟头扔在地上,在之后的路程中侃侃而谈。
    在“铁路”中,各种能力与物品五花八门,糅合了大千世界各种各样的力量体系。
    这对众逃票者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,毕竟嘛,假如穿越到一个魔法世界,那么对方肯定使用各种元素的魔法力量,假如穿越到修仙世界,那就是各种法宝与练气等级,都可以用来判断对手的强弱,从而知道如何应对。
    而铁路完全不吃这一套,一场团战下来,对面用什么的都有,时而无人机射击,时而大火球,时而心灵控制。
    于是,一部分有着研究精神的逃票者们开始总结与归纳,花费了大量的时间,最后装订成册,出了一本五百多页的《铁路各体系详解》,进行全线路出版。
    里面记载了大千世界中能收录到的所有力量体系,共计二百五十一种,在一代又一代的逃票者努力下,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加。
    根据陈虎所说,他的白虎之力就是书中第四大体系中神秘系的萨满分支,能力借助动物的力量和特点,在D级以下时兑换的能力多为熊,鹰,狼等常见生物。
    一旦实力达到D级,所使用的力量就会变为传奇生物,如白虎,被动便可提升身体素质,激发后更是力大无穷,还有多种附加技能。
    实力一旦达到D级,再往后兑换的能力或物品就会相对固定下来,为当前体系的升级版,如陈虎凑够了C级评价,那么他兑换出来的一定是新的更强的兽灵强化。
    而颜千秋在低等级的时候获得了请神与符箓绘制的能力,这是同一分支的能力。
    那么当她兑换D级评价时,基本上出的都是这一分支的,而这一分支为第一大体系中修仙体系的新式修仙,为什么叫新式修仙呢,因为还有个分支叫传统修仙,奔的是大罗金仙那条路。
    至于诅咒相关的能力,同样也是神秘系分支中的,掌握这一能力的分支有很多,如咒术师分支,邪术师分支,巫师分支等。
    说了一大堆,陈虎从耳坠掏出一瓶啤酒润了润嗓子。“哈哈,当初我也是彻夜背了很久,就为了能在团战时看出对方的能力”
    古禹心中暗暗佩服,将这些宝贵的知识记在脑中,准备回去后写在笔记本上,同时他也好奇,自己是什么特性,会進入怎样的分支,奉湘呢?奉湘那心房,分身以及剪纸白驴三个能力,怎么看都不属于一个分支。
    话语间,两人重新进入了避难所垮塌处,戴上口罩后,陈虎这个人形推土机开始施工,一拳又一拳砸的碎屑乱飞,进度颇快。
    大概十点左右,小老头结束对班森等人的授课,赶来了避难所施工处,这些天过去,他那被老孙打烂的小鬼好了不少,已经可以勉强使用了。
    这些养在瓶中的小鬼可以无视物理穿墙,但不可超过小老头三米距离,现在用来探测塌陷后空间再好不过,避免走弯路。
    两人通力合作一路往前挖掘,不多时就来到了住宿区的中心位置,古禹也成功在这里找到了整个避难所各区域的示意图。
    有了地图就好办了,古禹一番查看后将目标定为中心区域的资料室,只要找到这些资料,就可挖掘出神会隐藏在废弃避难所中的所有秘密。
    又到了中午时分,姚潇潇送来饭菜,由于两队人十几张嘴吃饭,K1302的食物储备已在前天耗尽,现在众人只能食用剩下的鼠肉。
    K778作为吃过见过的老车队,对于吃鼠肉没有任何心理压力,据王诛魔表示,曾经他们被困在一处荒岛上,什么吃的也没有,那时陈虎饿的连屎都敢嚼两下。
    而K1302一方,只有李露有些抵触,其余人倒无所谓,毕竟这些老鼠吃纯天然绿色食品长大,又没什么工业污染,味道一个比一个好,更何况还有姚潇潇的厨艺加成。
    “麻烦你了潇潇,还给我们送饭”古禹接过饭盒。“这里灰大,赶紧回去吧”
    “不麻烦,禹哥,我嘴巴笨,教不了那些解放教的道理,做饭是我唯一能做的事..”姚潇潇挠了挠头,露出一个笑容。“队里有事我能做,我就很满足啦”
    说到此,姚潇潇目光向正在砸墙的陈虎看去。“顺利吗禹哥”
    “顺利,根据进度,今晚就能成功到达目标地点”
    姚潇潇捂着嘴鼻,也觉得灰太大,转身就想走,忽然又想起什么,转身对古禹道。
    “哦对了禹哥,我...我忘了说一件事,就在刚才,神会那边有动作了”
    古禹回过头,眉头锁紧,沉声询问。“什么动作?”
    “他们颁布了新的政策,增加投入外城的营养剂....还有....我忘了,额...这是刚从墙上撕下来的通知,贴满了外城大街小巷”
    古禹接过A4大小的纸张通读一遍,纸上内容大致为神会接受到了神谕,仁慈的神怜悯苦痛中的世人,特赐下营养剂,让世人不再忍受饥饿,神会将会按家庭,按人头派发营养剂,做到每人每天四管的分量。
    陈虎这时也注意到了这边,走过来了解情况,当得知纸上的内容后,他脸顿时垮了。
    “妈的,K725除了鬼婆之外的另一个逃票者也不容小觑啊,难怪能在鬼母的嘴里活下来,操,这一招真他妈毒!居然用阳谋!?”
    陈虎心里算的很明白,说实话,哪怕神会采取镇压,断粮之类的方式他都不会在意,因为这只会适得其反,激发人们心中的愤怒,再加上解放教的引导,很容易让外城人民与神会对立。
    而现在,发动外城起义的导火索之一就在于外城人的饥饿,可这营养剂一发,人人都吃饱了,谁还跟着起义,还怎么利用这一点。
    要知道鼠肉只是用来制造基本盘,根本不可能供应全外城,哪怕能也没用,肉只是吃饱基础上附带的产物,在反抗神会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,人们宁愿放弃这一口肉,这就是现实。
    陈虎有些急了,转头看向古禹。“不是,素局节那天我们也没暴露啊,K725不应该觉得我们已经放弃任务了吗,为什么还要出这一招?”
    古禹将那张通知折叠好放进兜里,语气平淡道。“在K725眼里,无论我们是否放弃任务,都不影响他这样尝试,现在他们顶着神使的名头,拥有一定的神会权柄,但根基不深,难以做出造成巨大影响的事,比如对外城进行镇压或者断粮,当然了,这也是他无法向神会高层证明不敬者的存在,与情况并不紧迫的原因...”
    顿了顿,古禹喝下一口茶水。“我计算过外城各种植物的产量,减去每日投放,内城的仓库中有大量营养剂累积,K725做这样一个尝试,无论结果是什么,对他都有利,效果好,直接挫败我们的计划,效果差,顶多损失一些陈年的营养剂库存,神会上层也不会说什么,对他的神使身份没有任何影响....一个精妙的阳谋啊”
    “不是,老哥,这都火烧眉毛了,人家一招直接让我们计划泡汤,你还有心情评价啊”
    “放心”古禹掏出笔记本晃了晃。“我彻夜的预案也不是白做的”
    “预案?什么预案,老哥你就别卖关子了”陈虎惊喜的催促道,小老头也围了上来。
    “神会压迫外城却又疏离外城,各部门官员懒政,不在乎外城大部分政务,只关注有无违法教义,其中就包括几乎不存在的户籍制度,他们根本不清楚外城有多少人口,有多少家庭,家庭中又有多少人,外城负责户籍的官员只是摆设...”
    听到这里,陈虎眼睛渐渐亮了,他以前总认为古禹每天白天都往外跑根本没必要,对于了解外城情况,随便去个一两天就行,根本没必要了解如此透彻,现在再看是自己肤浅了,事前准备这东西永远不嫌多。
    古禹接着道。“现在要派发大量营养剂,户籍官就要重新登记人口,早在三天前,我就为了预防这种事的发生,让班森将户籍部门里所有人率先发展成了解放教成员,现在他们应该在某处上课吧”
    小老头咧嘴一笑,抚摸着参差不齐的胡须。“我就说刚才上课怎么有几个年龄较大的,原来不是四大帮的人啊”
    古禹点点头,将茶杯放下。“通过户籍官员暗中操作,我们可以在提交的报表中插入“幽灵家庭”,每个真实家庭附带一至四个虚拟成员,神会按人数派发营养剂,差额将自动流入我们的储备”
    听到这里,陈虎笑的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。“妙啊!妙啊!到时候这些营养剂将成为我们反抗的资本,而神会那边随着不断大量输出营养剂,其仓库存量会迅速消减,到时候我们再控制住种植区的平民,让他们不在往神会输送种植物,等发不出营养剂,神会的信用将会迅速破产,而我们手里又存有大量营养剂,那些平民不想饿肚子的话,只有跟着我们干!”
    “没错”古禹整了整绿袍下的西装。“高明的阳谋最终让K725作茧自缚,随着计划的失败,他在神会高层面前的信用也会减退,最终无法影响任何决策,我将这套预案叫做-----人口幽灵工程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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